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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貌

金子弘世

随着新冠病毒疫情持续蔓延,人们被限制外出,并被鼓励佩戴口罩,这导致人们面对面交流和观察彼此面部表情的机会显著减少。此外,对感染的恐惧导致人们对周围的人变得戒备和怀疑,人们在居家隔离期间感到越来越疏远和孤立,病毒对心理的影响日益加深。在这种充满限制的生活中,“唱歌”的能力受到了极大的限制。人们对唱歌和聆听歌曲所带来的快乐,以及歌曲释放情感、促进人与人之间团结的力量的渴望,或许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强烈。

奥克兰摄影师Hiroyo Kaneko(1963-)自 2010 年以来一直致力于“外观”系列,该系列肖像捕捉了不同性别、年龄和种族的模特在街道、室内、公园和花园等日常空间唱歌的样子。2020 年,她将这个系列汇编成同名摄影集在典型的肖像拍摄中,摄影师和模特通常互相控制,摄影师指导模特的姿势和视线方向,模特做出面部表情。然而,这个系列的独特之处在于它基于“唱歌”行为本质上无法控制的方面。模特沉浸在歌声中,情感洋溢,他们的表情是在一种自我意识减弱的状态下捕捉的,仿佛他们没有意识到自己被拍摄了一样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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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出场”一词不仅指人的“外表”,也指在舞台上“出场”。这件作品的灵感源自哲学家汉娜·阿伦特在其著作《人的条件》(1958)中探讨的“出场”​​概念,即人们出现在公共空间中,通过语言交流,相互展现存在感,并参与社会生活。换句话说,这件作品中“出场”的不仅仅是镜头前唱歌的模特,还有拍摄照片的金子本人。2002年,金子将创作基地从日本移至美国留学,在语言和文化迥异的地方努力立足的同时,他多次感受到疏离感。正是在这些经历中,看到孩子自由地唱歌,让他有了表达自我、走向世界、“出场”的勇气,并由此萌生了创作这一系列作品的念头。

在与作者的交谈中,Kaneko 这样评价模特在镜头前唱歌:

“拍摄过程中,我感受到模特们愿意向我展现她们脆弱、开放的情感,这很有力量。‘脆弱’更接近于‘软弱’,但展现自我和‘开放’之间也蕴含着一种矛盾的‘力量’。”

如此,通过歌唱,一个人不仅将自己的脸庞展现在世人面前,更创造了一个空间,让从口中呼出的气息以歌声的形式回荡。捕捉歌唱者身影的照片展现了他们个体的多样性,同时也展现了人类普遍存在的处境:在展现和表达情感时,我们每个人都同样脆弱。

受新冠疫情影响,许多人戴着口罩遮住脸部,在这种情况下,暴露面部本身就被视为缺乏社会关怀、毫无防备的行为。目前尚不清楚这种情况未来会如何发展,又将如何改变,但随着人们倡导保持社交距离的生活方式,人们在社会中存在和参与的方式和意义很可能会发生改变。

“外表”肯定了个人在社会中显露的脆弱性,并将其视为“来自开放的力量”。或许,它暗示着在新冠疫情将每个人的脆弱性暴露无遗的当下,人们彼此承认并接受彼此弱点的一种态度。

小林美嘉

照片研究员

在日本和海外举办摄影讲座和研讨会的同时,他还活跃于许多其他领域,包括策划展览和为杂志撰稿。